由京沪团队合作的4K全景声歌剧电影《这里的黎明静悄悄》，近日已经在影院公映。借助歌剧电影这一新的传播载体，这个为中国观众所熟悉的动人故事，被更多人感受到其魅力。
五位不同性格的战场女兵，五朵不同色彩的铿锵玫瑰，他们飞扬的青春和坚定的信念，在诗画的歌剧电影当中，体现得淋漓尽致，也让人们对战争、和平、青春和爱，有了更深的认识。
日前，五位女兵走进《文化主题之夜》，畅谈歌剧电影拍摄的幕后故事。
五朵战地玫瑰，别样绽放
大银幕上，一张乐谱在空中飞扬，随后落在一片白桦林的树叶中，5位为了保卫家园牺牲生命的年轻女兵的音容笑貌渐渐浮现……
从2015年歌剧选角开始，直到这部歌剧电影走上银幕，经历了4年。剧中的“冉卡”王宏尧感慨：“4年了，我们终于走到了今天，《这里的黎明静悄悄》登上大银幕，而且还是全球首部4K歌剧电影。”
王宏尧来自广州星海音乐学院，在歌剧中饰演漂亮、勇敢的冉卡。“原著中，她叫热妮娅。读过这部小说的人，应该都清楚这个女孩。她敢爱敢恨，带着对于家国的热爱、对于心上人的情感，来到军营中。生死一线的时候，冉卡毅然决然地把自己推上了敌人的枪口，来吸引敌人的注意。不管是歌剧中的冉卡，还是原著中的热妮亚，带给我们的，都是对于和平、美好的向往和热爱。”
上海歌剧院女高音演员徐晓英在《这里的黎明静悄悄》中，扮演的是班长丽达。丽达是五位女兵中年龄最大也是生活阅历最丰富的一个。因为爱人在战争中牺牲，她参军的最大目的就是上战场杀敌，为她的爱人报仇。
北京国家大剧院的女高音演员李欣桐饰演丽莎，一个质朴、单纯、天真的农村姑娘，也是整部歌剧电影中，第一个出场的女兵，给观众留下很深印象。“她来参军，目的非常简单，就是保家卫国。她表达情感和看待世界的方式，都非常简单。早上站岗，她会跟小鸟、小羊说话。最后牺牲的时候，也非常质朴、简单、执着。”
中国歌剧舞剧院的女中音演员张卓，在剧中饰演大学生索妮娅。“索妮娅是一个文学青年。我想，这个人物的设置，也是原著中对俄罗斯文学的一种致敬。她是一个温柔内敛的女子，向往浪漫、纯净的生活。即便是在战场上，她还在读普希金的诗。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，在战场上无畏牺牲、英勇杀敌。”而这种巨大反差也给张卓带来了挑战，“她的心态、体态，甚至肢体语言，前后都会有很多变化。我在这个过程中，也经历了很多。”
来自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的教师刘恋，也是一位女高音。在《这里的黎明静悄悄》里，我饰演年龄最小、个子最小、胆子也最小的嘉丽娅。一开始拿到剧本的时候，刘恋内心兵不是特别认同嘉丽娅，“她真的是很不勇敢的一个女孩，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勇敢，坚毅的女兵形象”。但随着对这个角色的了解，刘恋理解了嘉丽娅，“在五个女兵里，她是又可爱又可怜的一个。嘉丽娅是孤儿，但她经常在大家面前编造各种谎言为的是吹嘘自己有个幸福的家庭。她越这样说，我们越会觉得这个角色让人心疼。而看到敌人时，她会感到非常害怕，这种心理也更接近普通人”。演了四、五轮之后，刘恋坦言，自己深深爱上了这个角色。
有意思的是，五个演员对应各自的角色性格，也算本色出演。徐晓英在生活中就是其她人的大姐大，张卓就是文学青年，刘恋则性格活泼，歌剧中喜欢和动物聊天的李欣桐来自大草原，性格也是简单大方。女兵们深情表示：“我们非常认真地，想要用我们自己的专业，去完成这个作品，来为那些为了世界和平贡献生命的先烈们表达我们的尊敬和敬意。也是通过这样的作品，我们也希望能够为倡导世界和平，尽一份尽力。”
张卓说：“这部电影的最大特点，就是以歌唱为电影语言来呈现。每一个女兵，包括其他演员，都是在歌唱的状态中去完成这部电影作品的创作。在拍摄电影期间，我们每一天，连续有七八天的时间，每天都在唱。有的时候，甚至一天要唱两到三遍。”
从歌剧到歌剧电影，要求大不同
这也是目前全球首部使用8K技术拍摄的4K全景声歌剧电影。将这样一部波澜壮阔、又带有强烈音乐质感的战争史诗以歌剧电影呈现出来的，是导演滕俊杰和他率领的上海广播电视台电影团队。
当知道这部歌剧要拍成4K电影时，演员们的第一反应是激动。李欣桐说：“很激动，有这么难得的机会参与到这么大的一个制作中，成为其中的一分子。”但很快，她们又充满了忐忑。“因为我们没有拍电影的经验，不知道从何下手。”
李欣桐举例，“比如，我们在唱歌剧的时候，会习惯性地瞄指挥。因为歌剧是一个体量很大的作品，我们的节奏、表演、音准都要跟乐队在一个频率上面，很容易会错掉指挥的节奏。所以拍电影时，我们形成了一个下意识的习惯，会去瞄导演。”
王宏尧也有同样的感受。“歌剧演员所处的舞台位置前，往往有一个狭长的乐池，七八十人的乐队在里面伴奏。再往前，才是观众的第一排。所以我们离观众的距离，还是比较遥远的。一些细微的神情动作比如瞄一下指挥、或看一下旁边的监视器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。但是，一旦拍电影呈现，这些舞台上的神情就会被镜头捕捉到，而且清晰地呈现在银幕上。”
对于这个问题，歌剧电影《这里的黎明静悄悄》的导演滕俊杰给演员们上了深刻的一课。他第一次给这些歌剧演员作导演阐述时，就告诉她们：“我们应该赋予角色不一样的新认识。这个认识要更细腻，要更仔细，要更经得起推敲。演员在舞台上的一个侧影，或者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，都会影响了整个电影画面。”
徐晓英回忆：“在第一轮录制的时候，滕导把我们所有人，都叫到小小的屏幕前。他说：来，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的表情。”镜头清晰地告诉了大家问题，之后，所有人开始有意识地改变看指挥的习惯。“大家都强迫自己不看指挥。最后呈现的电影中，所有人的眼神都非常坚定，这是给我印象特别深的。这部戏有这么棒的音乐、这么好的细节，我们也不想因为突然间来了一个出戏的眼神，就让一切都白费了。”
而眼神的问题远远不止歌剧演员会不会偷瞄指挥或监视器那样简单。尊重电影规律，意味着所有神情都必须是自然的。王宏尧回忆：“有一幕，我们在小树林追踪敌军的过程中。准尉说：现在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了。于是我们在美妙的月光下，打开行军毯，靠在树上就睡着了这样。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，马上就被滕导捕捉到了。他问我：冉卡，睡觉的时候，大家都睡得很安详，为什么我能发现你睁着眼睛，就是因为你眼睛上上下下在动。如果是在歌剧舞台上。这真的是一个很小的问题。但在电影呈现上，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了。”下一次拍摄的时候，王宏尧把眼睛闭上了，而且带着很均匀的呼吸，美美地“睡”着了。当时，滕俊杰在监视器前面，问其他工作人员：“她不会真睡着了吧？”可见，王宏尧已经演得非常自然。
成功的作品来自于所有细节的叠加
在演出歌剧时，这些歌剧演员们接触的是戏剧导演王晓鹰。王宏尧感叹：“戏剧导演对我们的要求，其实已经很高了，尤其在人物形象塑造。但当滕导以一个电影导演的身份，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，要求就更加不一样了。”
无论是歌剧，还是电影，是一个非常复杂、综合的一门艺术。李欣桐说：“任何一部成功的作品，都是由无数完美的细节堆砌起来的。电影镜头是非常具体的，这个眼神露几分，这个眼泪掉几滴，这些都是细节的体现。包括滕导说，麦克风夹在我们的第几个扣上，这些都是琐碎的细节。”
王宏尧记得，拍摄这部歌剧电影一共排了八场戏。“这八场，每一场都要录相。每一个人物牺牲时的状态是不一样的。嘉丽娅牺牲的时候，倒的是同一个方向，同一个点，这都不能变。冉卡牺牲之前已经浑身是伤了，她的脸上挂了彩。后台的化妆老师们，用蜂蜜做成血，每一次画的彩妆，涂的血的位置，具体到几滴，和流淌的方向，这些每一次都不能变。”
但演员们也乐于为电影的死抠细节一次次地和自己较劲。正如徐晓英所言：“歌剧是一个非常震撼的现场艺术形式，电影的拍摄为歌剧的传播，起了非常大的帮助。演一场歌剧，要花费很长的周期。而电影拍摄出来，放到任何一个城市，都会很方便。加上现在电影的拍摄技术，以及特效技术，都会给我们现场的演出增色。这个其实也是电影的魅力吧。”
《文化主题之夜·这里的黎明静悄悄》将于3月9日20:00在艺术人文频道播出。
